“死得很快是什么意思?”李婉儿第一次发现西门羽其实还挺细心的,不过是公堂上看了这么一眼,居然能记住这么多东西,看来他也不是徒有虚名的花花公子。
“田荣要么是被他信任的人所杀,要么就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所杀,所以他的身体、他的面部表情都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
“他信任的人”
“田家婆媳虽然都有些泼辣,偏偏田荣性情十分温和,甚至有些过于老实了。他信任的人,自然是他娘亲田婆婆和他娘子肖荷花。”
“荷花会不会杀他?”李婉儿还真的思量起荷花杀人的可能性了。
“不会。荷花这女子,是有些骄纵任性,可田荣对她极好,田家对她也极好,她不会做这种毁掉自己下半生好日子的事。”
李婉儿想了想荷花初见西门羽时候的眼神,“荷花会不会?”
她一个眼神飘过去,西门羽已经知道她想什么了,摇了摇头,“不会。荷花便是有别的心思,那也是背着田荣、田婆婆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怎样,田荣一定是她下半生的倚靠。”
西门羽如此坦荡地说出来,反倒让李婉儿不好意思了,嘟囔了一句,“你也知道”
偷香窃玉之事虽然已许久没做了,那是条件受限,可不是西门羽变笨了,“知道啊,女人看我一眼,我便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李婉儿太想问问他,你可知道我想杀你?
可自己计划有变,哪里能这么直白地追问他的?
西门羽眼睛望向微微皱起的水面,“其实,我们不是敌人。即使我们不能做夫妻,也不用做敌人的。”
李婉儿立刻心虚了,他知道了?是吴道人告诉他的,还是许文俊告诉他的?或者香雪知道了?
唉,就应该问问许文俊,香雪知不知道余叔他们武功了得一事。
不行不行,杀西门羽之前,得先杀掉香雪。
还杀香雪呢,现在李家、西门家乱成这样,自己是否已经安全离开设局那人的视线都还未知,居然敢想着杀人?
西门羽微微叹了口气,“田家人丁单薄,不是田婆婆也不是荷花杀的,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了。”
李婉儿听到“武林高手”的时候,眼前浮现出又高又瘦的许文俊,他的武功相当高深,若是他动手,田荣一定不会有知觉的。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许文俊一看就是大家公子,无缘无故地他为什么要杀田荣?
别说田荣这种老实男人了,就是西门羽这样的,哪怕他极为厌恶,也没见他动手啊。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
赶紧使劲摇了摇头。
西门羽眼睛盯着水面,却像看得见一般,“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有事瞒着我。”
他这话说得相当自然,就好像李婉儿知道什么就该告诉他一样。
李婉儿摇头,“我的意思是,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武林高手啊?若是有,我们重金将他聘了来,看家护院还不知道多安全呢。”
西门羽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婉儿,“或许真有这样的高手,只看他愿不愿意出手了。”
李婉儿不相信许文俊会做这种事,他武功极高,那是他从小练成的,可不是为了当杀手杀人学的。
况且,他对自己极好的,哪里会做这种事陷害自己呢?
陷害西门羽倒是有可能的,可在清河,李婉儿西门羽两人是一体的,陷害一个就是陷害两人,没区别。
所以杀害田荣的凶手,绝不会是许文俊。
“你说一个武功极为高明的人会如何杀田荣大哥?不是用毒,难道是用剑?用暗器?”
西门羽想了想,“当日我在公堂之上要求仵作验尸,其实就是想知道田荣的真正死因。”
李婉儿叹了口气,“如今过去了这么多日,田荣大哥的尸首只怕已经下葬了吧。”
“没有,田婆婆当真是个性子泼辣决绝的人,她使了重金造了个冰棺将田荣的尸首好好保存着的。”
“啊?什么时候的事?”李婉儿暗叹一声,真是疏忽了,这么大的事件,我居然不知道。
西门羽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那日你去万安寺祈福的时候,我打听出来了。”
一提到万安寺,李婉儿脸上飞起一片薄红,那时候刚从大牢里出来,自己确实唐突了些。
李婉儿极为白皙,哪怕这一片薄红,看起来也是相当明显的。
西门羽看见她略显娇羞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喜,我还没死呢,你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转念一想,她本就不钟情于我,我也不钟情于她,我这是想什么呢?
可一想到金宝那张刻薄丑陋的长脸,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你便是要找,也得找个模样俊俏点的啊。
日日见着我这般俊俏的人,金宝那一脸吊死鬼白无常的模样,你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当日他在人牙子市场上可没觉得金宝吊死鬼白无常,这会儿倒找人家的不是了。
“所以”西门羽压下心底的念头,继续说。
李婉儿脸上飞起那一片薄红后,赶紧正色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田荣的尸首弄来,我们查一查他真正的死因。”
“啊,偷尸体?”
“搬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