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醉，头重脚轻，踉跄半步，被人扶住。

“没事。”沈弃揉揉眉心，“没醉。”

程无郁确定他不会摔，松开手，另条手臂往上颠颠已经睡着的球球。

奶团子趴在他肩膀，原本想让沈弃抱。

不过梨花酒看似甜丝丝的，实际上喝多了也会醉。

沈弃自己都走不稳当，何况抱小孩儿。

程无郁这才仰头观察圆月，“是不是比你们北城有趣多了？”

沈弃：“嗯，挺有生活气息。”

程无郁侧头看他：“你会喜欢这里，来南城生活的人，都会喜欢这里。”

“上帝和神明”对他们绝大多数人来说，只不过是虚无缥缈安慰的幻想。

安慰自己罢了。

沈弃没有否认。

回到程无郁家里，球球被放在卧室，已经扯起小呼噜。

安顿好奶团子，程无郁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客厅里，沈弃正站在猫爬架旁。

有一道毛茸茸的白色身影在大型猫爬架上蹿上蹿下。

是那只异瞳缅因猫，沈弃的契兽。

“看来它挺喜欢猫爬架。”

沈弃回过神，眼中笑意还未散干净，嗯了一声。

程无郁靠在门边，问：“你说球球……会不会尿床？”

沈弃仔细想了想，不太肯定道：“应该不会，如果你不放心，我出去买些尿不湿回来。”

程无郁看一眼墙上时间，“别去了，现在安全区外天快黑了，商店六点关门，赶不上。”

“那球球？”

“晚上我带他去厕所。”

“嗯。”沈弃转回身，抬手摸摸凑过来的缅因猫。

白色大缅因猫向来高傲。

只有在自己主人面前稍显黏人些。

长长的猫尾慢悠悠晃着，头颅扬起，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一下沈弃手心。

程无郁一走近。

缅因猫停下晃动的尾巴，警惕地弓起脊背。

“会挠人吗？”程无郁跃跃欲试。

沈弃：“不止挠人，还会咬人。”

程无郁：“这么凶？”

“缅因猫大多性格温和，不过，它不……”沈弃话音停顿，微微睁大眼睛。

白色缅因猫在程无郁身边嗅了嗅，竟然支起上身。

两只肉垫收起锋利的指甲，扒在程无郁身上，讨好地蹭蹭他。

程无郁想乐。

但是不敢乐，嘴角上去，又强行下来。

“真可爱，就是有点大啊。”程无郁抱起缅因猫。

这双眼睛十分漂亮。

一只浅蓝一只如同沈弃的眼睛，浅金色，明亮耀眼。

发现缅因猫一个劲儿在程无郁身上嗅。

沈弃懂了，“他喜欢你的白檀香，大概还是标记的原因。”

提起标记。

程无郁此刻无比后悔当初自己意气用事提出洗标记。

不过他也没想到沈弃答应的那么利索。

一点都不带挽留。

渣男。

“我去给你冲一杯醒酒茶。”程无郁又摸摸猫头，走去烧水。

接纯净水时，忽地想起什么，转身问：“它叫什么名字？”

沈弃收回契兽，走近，“云朵。”

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名字。

不过确实挺配。

程无郁搅匀杯底的颗粒至融化，在沈弃身旁坐下，递给他。

沙发不算长，坐下两个成年人，没空余了。

因此但凡动一下，衣服会摩擦。

沈弃一口气喝光醒酒茶。

眉头微拧，感觉味道不太好喝。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契兽叫什么名字？”程无郁等了两分钟。

这没良心的Alpha愣是不问。

不知道有来有往？！

沈弃犯困，把水杯放去茶几，侧侧身，轻轻掀起眼皮盯着他看。

程无郁也没卖关子：“老黑。”

沈弃精神了点，险些以为自己听觉退化了，“什么？”

“老黑，老子的老，黑子的黑。”程无郁重复，甚至还带讲解。

冷脸Alpha沉默足足三分钟。

全身包括头发丝甚至是红莲纹身都透露着无语。

半晌，沈弃憋出一句：“它跟着你，糟蹋了。”

程无郁：“？？？”

“开玩笑，我有些困。”沈弃声音都变得慵懒，“能睡你家沙发吗？”

程无郁拆开一盒烟，确定沈弃不介意才抽，“你去屋里睡吧，我睡客厅。”

沈弃犹豫，他不太想事事麻烦对方。

等了一会儿，猫没动静。

程无郁犯浪，问：“要不然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