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先前大多士卒疲乏，疏于操练的原因。

反正早晚都得死。

但萧苍术不这么认为。

他在带领众人操练时喊的口号是什么“振兴吾国！”“拒敌千里！”“护国护民！”

在曹庄看来，在周国和夏国的凝视下，喊出这种话属于是倒反天罡了。

“到了便好，让兄弟们先歇息片刻。”

萧苍术头也不回，盯着不远处的凉城，声音冷漠道：“不急。”

但越是这样，他心中便越是不安。

经过数月的操练，凉字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毫不客气，一跃便成为了东境边军里军纪最严明的一营兵马。

甚至因此得到了皇室嘉奖。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上面拨下来的银两，倒真是一个子都不少的散发到了每人手上。

不求名，不求利，越是这样的人，曹庄越看不透。

直至前几日，萧苍术大半夜的敲响警报，命令众人紧急集合。

曹庄迷迷糊糊的披甲起身，不料便看到了营地之中的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兵器与盔甲，在阴冷的寒月里折射出怖人的光辉。

精铁打造的刃甲，是中山国士卒多少年未曾见过的新家伙了。

与之相比之下，自己作为千夫长的一身纸板甲，如同幼童玩具一般。

但曹庄好歹还有些眼界，如此大规模的装备换血，绝不是中山皇室的一贯作风。

而且这些武器制式，他并不陌生。

曹庄曾在西境呆过，与夏国军队毗邻，他眼下看的清楚，面前这些刃甲，与夏国士卒装备并无二致。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二十余枚破境丹，让凉字营内自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在短短几日内全都突破到了养生境。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对于萧苍术昨日下令率兵出营，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曹庄。”

萧苍术忽然回头，轻声呼唤了他一声，微微一笑道：“你在这边军中待了多少年了？”

曹庄一愣，随即恭敬道：“卑职参军之时先帝还在，如今算来应该十七年有余。”

“这么说你是十六从军了？”

曹庄点了点头。

萧苍术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说你对当今朝廷的看法。”

曹庄额头上忽的冒出一股冷汗，慌忙半跪行礼道：“卑职一介武夫，乃是粗鄙之人，对朝廷怎敢有什么看法之说！”

萧苍术注视着他良久，随即僵硬的脸庞浮现出笑容，扶起曹庄道：“我随意说说罢了，曹千夫长何必如此紧张。”

“那你可猜测到我这次调兵出营，是打算干什么吗？”

曹庄继续冷汗涔涔，刚刚想站起来的双腿又弯曲了下去。

“卑职身为军人，自当听命行事！至于干什么，就不是我等应该考虑的了！”

“说得好！”

萧苍术猛的将他扶起，脑中不自觉的闪出了几道身影。

“听命行事，谁不是呢……”

他回头挥了挥手，山坡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个装备精良的士卒。

整个凉字营两千余人，此刻却有将近一千人，出现在了祁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