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滑并没有跟施先生一样大怒,反而直视着念生。
问道:“二殿下为何会有此疑问,二殿下是如何思考的?”
太叔滑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段简单的圣人之言能被这样解释。
他也不明白,这种想法身为皇室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先生为何这样问?我只是看字面想到的,只要反过来想自然会有这样的疑问吧!”
太叔滑没有继续追问,仔细思考了良久,反问道:
“殿下,您能不动念吗?您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欲望和念想吗?”
念生被问住了,也仔细的想了想:
“不能,不仅不能,我还时常是念想的奴隶,有时候我甚至以为还有另一个我在跟我说话,想一些事情。”
太叔滑笑了:
“殿下的想法其实很好,既然罔和殆都是由思与学而来,那既不思又不学,自然就不会罔也不会殆了。
但,殊不知,这要更高的能力和境界,那就是控念,断欲。
能做到这两点的,无一不是绝世之大能力者、大思想者。
所以圣人告诉我们的,是非大能力者该如何做。
至于殿下的疑问,自然是对的,只不过太难做到罢了。”
念生听过之后,非常开心。
这应该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外力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很久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先生。
衷心的向太叔滑鞠了一躬,道了声谢,便不再说话。
太叔滑心情似乎也不错,继续说到:
“二殿下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相反,他的悟性很高。
你们都是学子!学是什么?自然是因为不懂,不会,不知道,不明白。
所以才学,学得之后求得念头通达。
无论什么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是不是能够解决。
你们也不必因为二殿下的言论就觉得他离经叛道,相反,理越辩越明,心越辨越真。”
太叔滑的一番话很明显是在帮助念生,他最开始也看见其他学子对念生的刻意疏离。
也知道,大家都是孩童心性,本来都没什么恶意的,稍加干预就能解决。
自己不介意帮助一下这个想法奇特的学生。
众学子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位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学生有问题很正常,只是不明白,又不是故意想要质疑圣人,一定要反对这千百年来的学问,自己何必这样。
随即对念生的感观好了很多,尤其是之前跟念生刚刚熟络的施恒和粱怔,这会儿还有些觉得对不住念生,想着下学之后,好好跟念生道个歉。
不过念生这个当事人依然不是很在意,也并不知道,这个一日之师正在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