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太好了。云秋,快把大网扎好,赶紧吹几口迷香,让它们昏睡。”佳阳公主说,大大松了一口气。
云秋答应一声,把事情干净利落地做好后,他们才匆匆地走出地洞。
可是,眼前有两条盘山而上的石头阶梯路,往哪里走呢?他们没有时间细想,就沿着右边这条盘山而上的石阶路径直往上走了不知有多久,石阶路却突然中断了。
七人只好稍作小憩。
他们放眼望去:在薄如轻纱的月光下,脚下那条盘山而上的石头阶梯路,宛若一条出海的银色蛟龙。前方的山峰之外,一座隆起的峭壁,如同一把冷凛的钳子,直插云霄,峭壁四周是尖如竹笋的山峰。
“哇啊,最高的峭壁真像一把剪刀呢。”
“嗯,一剪破天。”
“一剪破天?好大的气势。映小红,你的比喻太形象了。”
“公主姐姐呀,那就是钳子崖吗?”
“是的。看似很近的,但差不多还要走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呢。”
“看来,除了工兵团,确实沒人知道这条石阶路,所以畅通无阻。”
“是的。云秋,再往那边走大多是绝壁,路不成形,防守特别严,太难走了。”
“公主,我们只能步步为营。”
“就是啊。弟弟妹妹呀,你们又要受累喽。”
听了这话,大家立刻沉黙无语了。
佳阳公主看了大家一眼,压低声音说:“为了救金国王子和静美公主,前面的路再难走,防守再严,我们也要闯过去。好不好?”
“嗯,公主姐姐说得好。”顾正军说:“有公主姐姐、云秋和云月两个姐姐帮助,我们一定能够到达钳子崖,拿走金笼子的。”
“就是啊,公主姐姐,我再累也要跟你走。”宛可儿说,眼睛凝视前方。
王睿“嘿嘿”地笑两声:“好嘞,我们有尖钩爪,再高的山崖也能爬上去的。”
映小红和吴媚望了望前方的钳子崖,心里有些畏惧,但都不说出来。
不多一会儿,云月呼地飞身落地,气喘吁吁地说:“公主,跑掉的工兵一溜不见了,我没有追上。”
“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勇敢面对吧。”佳阳公主语气坚定地说,一边动手整理衣装。
大家戴上头盔,整理一下身上穿的护身甲,弯腰紧了紧鞋带,这才沿着通往钳子崖崎岖不成形的路走去。
一路上,他们根本没心思去欣赏月光下那奇丽壮观的钳子崖,在山峰峭壁间,十分艰难地不断攀爬着。有时候,走到无路可走时,就用尖钩爪抓住岩石,双手抓紧绳子,双脚在岩壁上一步一步蹬着向上攀爬。有时候,路悬崖边,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稍不留神,就会滑落深谷。不仅如此,还要处处提防游动巡逻的人面巨蟹卫兵。
这时,两个持刀巡逻的人面巨蟹卫兵正从不远处迎面走来。他们生怕被发现,不得不赶紧躲藏在山石后面,屏息凝神,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随即就清楚地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今晚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要是大王就不这么劳神,何愁找不到王子女婿?”
“所以你我只有当小兵的苦命。”
“大王费这么大的劲折腾,是防止佳阳公主和几个小屁孩跑来救金国王子。
“那几个小毛仔,都是被父母宠上天的宝贝疙瘩,这会儿肯定睡得跟泥娃娃似的,扔进河里也不会醒,不会跑来送死吧?”
“这么险峻的峭壁,小屁孩只要看上一眼,绝对吓得流屎流尿。”
“大王下了严旨,量他们也不敢来。”
“唉,那几个小屁仔惹出的事儿,折腾你我累死累活。”
“就是呀。你我巡哨也差不多六、七个时辰了,实在困得要命哟,还是去背靠大树轮换着小睡一会儿,你看如何?”
“好吧,你去休息,我在这段路上走走看看。”
听了两个巡逻兵的对话,他们的心一下子绷紧了,直到那巡逻兵的脚步声远了,树下传来另一个巡逻兵的呼噜声,才伸出头来,前后左右看了看,就蹑手蹑脚从山石后面走出来。
“公主!”云月小声说:“趁其不备,我跃上去收拾它两个。”
“不用。”佳阳公主急忙阻止,双眸凝视着前方。“我们越往上走,山势越陡峭,周围布下的岗哨和巡逻队越是密集。所以只能隐藏在葳蕤的野草丛中走,一边留意四周的动静。”
大家轻轻答应了一声,猫腰继续盘山而上,向另一座山峰走。就这样已经翻过了两座山,走了近七百米坡度稍平的路,就被横在眼前的山峰挡住了去路。
云秋压低声音说:“山上有岗哨,我们不敢走外边的路。怎么办?”
佳阳公主环顾四周,略思片刻后,对云秋和云月说:“你俩赶快上山摸清岗哨、游动哨的情况,然后看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回头再作决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俩快去快回。”
“是!公主,放心吧。”说罢,两人连忙双脚一蹬地,腾空飞起,直奔山上。
可是,云秋和云月刚走不久,他们又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刚接到命令,对失查、脱岗、偷偷打盹的官兵,就地斩首。”
“怪不得你走得这么急。”
“唉,你也知道,有几个巡逻兵最会偷闲。查严奌,免得误事。”
“金国王子贪玩闯祸,害我们吃苦受累不得安宁。真他妈倒大霉了!”
“其实也不怨王子。算了,别说了。要牢记:‘祸从口出’这句至理名言。”
“是,队长。”
不过还好,那声音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好一阵,云秋和云月身如飞燕般双双飞落在佳阳公主的身旁,把侦察的情况一一禀报。
停顿须臾,云秋又说:“公主,除了岩石夹缝间那不成路的路,没有别的路可走。对了,我和云月还弄了几套巡逻兵和哨兵穿的护身甲,大家都穿上,方便混过哨卡。”
“很好。”佳阳公主蹙眉凝思稍许,才说:“翻过这座山峰就是钳子崖了。可是,别说翻山难,要躲过岗哨更是难乎其难。虽然云月和云秋已经拔掉了几个岗哨,但更多的哨卡仍林立山头。如果我们继续前行,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公主姐姐,我不怕,再难也要跟你走,不到钳子崖非好汉。”王睿信心满满,急忙表态。
“嗯。”几个同学奌奌头,齐声说:“我们都一样。”
“好!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们也要闯过这一关。大家听我说,一会儿遇上需要攀援的山崖,云秋带领宛可儿和王睿一起攀登,云月带领映小红、吴媚和顾正军攀登,我断后,便于随机应变。”佳阳公主说:“宛可儿,你们赶紧换上哨兵的护身甲。红鹦子,你乖乖蹲在宛可儿的肩上吧。”
“是,公主。”云秋回答,猫腰领着大家沿着眼前那不成路的岩石夹缝间躲闪着绕过岗哨,在一个石缝中趴着,把外面上上下下左边右边的情况仔细观察后,才挪动脚步往前走去。当他们遇到躲不过的哨兵或巡逻兵时,假扮巡逻兵的佳阳公主、云秋和云月,便趁其不备,从石缝中冲出来,奌中哨兵和巡逻兵的穴道,见它们一个个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宛可儿和几个同学才从岩石夹缝间走出来,跟随佳阳公主一起闯过岗哨,又继续赶路。眼看就要翻过山峰了,但他们谁也沒有想到,就连不成形的岩间路也中断了。云秋和云月只好抛出尖钩爪,牢牢抓住岩壁,分别带着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同学格外小心地向上攀登,累得汗如雨下。而佳阳公主就更累了。她一会儿施法飞上山峰查看哨卡情况,扫清障碍,一方面还要照应正在向上登攀的几个同学。好不容易翻过了山峰,也顾不上坐下来喘口气,就沿着通向钳子崖那条蜿蜒的石山路,径直走去。
可是,他们刚走了几十米的路,身后就传来跑步声和急促地叫喊声:“喂,你们是哪个班的?大王有令,巡逻队和岗哨今晚一律不换岗。你们没有接到命令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云月,你带宛可儿他们往前走,我和云秋来应付。”佳阳公主把头盔轻轻往下一扣,遮住眉毛,这才转过身去,故意粗着嗓门大声说:“我们是特别监查队的。刚刚接到大王密令,要加强巡查力度,严防佳阳公主和小客人夜游钳子崖。另外,凡失职、脱岗、睡觉者,给我统统斩首示众!”说罢,她和云秋转身就走。
两个巡逻兵先是一怔,旋即相互看了一眼,马上追过去,一边大声说:
“特别监查队?我怎么不知道呢?喂,你们快站住。”
“人家不是说了吗,是刚接到的密令。”
“会不会是假冒的?”
“假冒?谁有这个豹子胆?再说了,你一个小小的巡逻队长,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吧,哎呀,就别追了。”
“好,你也别啰嗦了,我俩继续巡逻去。”
佳阳公主他们一行八人,一路上披荆斩棘,越过沟壑,翻过山峰,躲过哨卡,蒙过巡逻兵,终于进入了险峻之极的钳子崖。他们在近十米高的岩石间找到一个石洞,赶紧拔开荆棘,弯腰钻进石洞里藏起来。
宛可儿和几个同学也顾不上地面平不平整,一屁股坐下去,喝的喝水,吃的吃夹肉煎包,有的啃苹果。
佳阳公主对大家说:“这里虽然离山崖嘴稍近一些,但我们仍不能马上行动,要观察一下栈道上面的哨咔、游动哨的设置情况,选定目标,再择机行动。”
大家一边听她说一边吃东西,经过短暂休息后精神多了。他们聚在洞口,拔开荆棘,一眼望去:钳子崖四周峭壁上开凿了很多石窟和栈道。每条栈道上都有手握锯齿大砍刀的人面巨蟹卫兵坚守着。靠近金笼子那凌空飞架的栈道上,人面巨蟹卫兵们个个腰间插刀,还一手紧握盾牌,一手拿着锯齿大砍刀,分别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把金笼子牢牢困在中间,一动不动地守护着。那持刀站立于层层叠叠栈道之上的人面巨蟹卫兵们,也在自己的阵地认真地巡视着。
这样极其凶险的境地,就如同一柄大锤似的重重地砸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胸口上。
佳阳公主顿觉自己的心似沉湖底,不由地喃喃自语:“我父王知道,凭我个人的魔力想救出王子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它对宛可儿他们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增派众多卫兵防守,铁了心不让我们救王子。唉!”她双眉紧蹙,一声长叹,心中万分焦急,苦苦寻思着该如何行动的办法。
宛可儿和几个同学仍挤在洞口,从荆棘的缝隙间,不眨眼地盯住那被重兵坚守的金笼子。
时间就这样在他们焦急万分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失,而他们救出王子的决心也在急速地高涨。
云秋贴近佳阳公主的耳边轻声说:“公主,别等了。我们可以隐身悬浮于栈道之上,向栈道上的卫兵们吹迷香,当它们倒下后,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我也想过,只怕我父王早有防备起不了作用。”佳阳公主说,一脸的愁容。
云月悄声说:“公主,让我去试试看。”
“公主,我和云月一起去,好吗?”云秋急忙说。
佳阳公主沉吟片刻,才说:“没办法,只好去试一试。你俩速去速回吧。”
“是!”云秋和云月答应着,两人双脚点地,纵身一跃,便离洞而去。
他们依然挤在洞口处,一会儿盯住那被重兵坚守的金笼子,一会儿又不眨眼地盯住前面栈道上正在巡逻的众多人面巨蟹卫兵。
宛可儿望着云秋和云月离去的身影,心里却不停地暗自嘀咕着:“我们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里,要是拿不走金笼子,不就白辛苦了吗?巨蟹王好厉害,吉诚叔叔斗得过它吗?看嘛,好险的悬崖峭壁上,层层叠叠的栈道,层层叠叠长相怪异的人面巨蟹卫兵,这气势真的是霸气侧漏。幸好我们去过燕台山千隐居,见识过妖怪的,不然的话,会吓破胆的。”想到这些,眼前立刻浮现出几天前她和几个小伙伴与吉诚大法师一同凯旋回归嘉木国,举国上下为他们举行隆重而盛大的迎接仪式。于是她很骄傲的对自己说:“哈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灵异魔神够厉害吧,还是被我们打败了。我们是真正的英雄,很厉害的,才不要怕人面巨蟹卫兵多什么的。对呀,对呀!我的宝物更厉害。只要我的咒语令一出口,它就会乖乖的助力我们降妖除魔。噢,我好自豪,好高兴哟。”
“宛可儿,你一个人笑嘻嘻的,想什么哪?”
“啊!没,没有哦。”
“嘿,看啊,看啊!有些人面巨蟹卫兵倒下去了。”
“嗯,真的呢。公主姐姐,我们悄悄爬过去吧。”
“别慌着行动。”
“嘿,又有些人面巨蟹卫兵倒下了。”
“大家别急,看看那些卫兵们是不是真被迷香迷倒了。”
“还要看呀?公主姐姐,它们会骗人吗?”
“当然会啦。它们很狡诈的。兵书上就有:‘兵不厌诈’一说嘛。”
“呃,是这样啊。”
“那,我们假扮工兵和巡逻兵闯岗哨,是兵不厌诈吗?”
“兵不厌诈?哇啊,我们好厉害哟。”
他们正小声地说着,云秋和云月两人一闪身,就回到了石洞中。
“公主!”云秋欣喜地说:“我和云月向栈道上的卫兵吹去迷香,见它们全部倒下后一个个酣睡如梦,马上从它们身上取下几把腰刀,才离开的。公主,我们可以行动吗?”
红鹦子仍在宛可儿的肩上蹲着不动,却张开嘴叫着:“行动,行动!”
“对呀!”顾正军接着说:“公主姐姐,要是再等,天一亮,就更难行动了。”
“好,我豁出去了。云秋,快把腰刀给弟弟妹妹,我们走。”佳阳公主说,从石洞中走出来。
他们一行八人离开石洞后,小心翼翼地迈过倒在栈道上的人面巨蟹卫兵,转辗走过一个又一个栈道,眼看就要靠近悬挂金笼子的山崖嘴上,仅咫尺之步了。这时,一声暴吼突然响起:“来呀,把闯禁者给我统统拿下。大王说了,把宛可儿这几个臭毛孩捆绑起来,让他们呆在这里,直到饿死烂掉,被老鹰叼走。”
“是,总兵官!”栈道上的人面巨蟹卫兵们齐声回答,呼地跃起,把佳阳公主一行人重重围住。
此时此刻,在那重重叠叠的栈道上,密集的岗哨彼此相连相守望,众多巡逻人面巨蟹卫兵纵横交错刀剑并举肃立如林。在星月的辉映下,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他们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冲出重围,拿走金笼子,难比登天。
佳阳公主“霍”地抽出凤鸣剑,剑光一闪,“嚓”的一声,一个人面巨蟹卫兵手握的大砍刀,被劈成两断,而它的左腿也被斜斜划了一刀,鲜血直流,身子一软倒在栈道上。她双眸一扫,高举起凤鸣剑:“谁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这就是下场。”
“大王严旨,我们不敢违抗,必须照办,还请公主殿下体谅。”总兵官慌忙上前跪地,低头谦恭地說。
“大王蛮不讲理,我决不听它的。”佳阳公主气愤地说:“你们让我拿走金笼子,我回宫向父王请罪,决不连累各位将士。云秋、云月、弟弟妹妹们跟我一起冲出去。谁敢阻拦,杀无赦!”话落,她带领大家冲向重围。
佳阳公主和大家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边厉声喝斥:“快给我闪开,否则我剑下决不留情。”
总兵官赶紧起身拦截,人面巨蟹卫兵们紧握锯齿大砍刀缓步逼进,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旦动手伤了佳阳公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法破局。
就在这时,忽见一辆由四匹枣红色骏马拉起的豪华马车,从天而降,“呼!”地落在佳阳公主身旁,人面巨蟹卫兵们赶紧退让。一个人面巨蟹士兵从马背上跳下来,上前跪地说:“禀报佳阳公主,属下是锦衣卫队长,奉大王之命前来恭迎佳阳公主回宫,请公主殿下上车。”话落,它趁其不备,就极快地伸手在她身上奌了好几处穴位,一边急促地说:“云秋和云月,赶快搀扶公主殿下上车吧。”
“是!”云秋和云月回答。
云秋马上靠近宛可儿,拿出一瓶迷香,悄悄塞进她裤袋里,捏捏她的手。宛可儿会意地奌奌头,站过去挨着吴媚。云秋和云月这才赶紧搀扶佳阳公主上车坐下,人面巨蟹锦衣卫队长一跃而起,坐在车前,抓住僵绳轻轻一提,四匹骏马昂首嘶鸣,四蹄飞骧,从他们的头顶上一纵而过,瞬间没入夜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当同学们还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佳阳公主就在眼前消失了。他们一个个顿时惶恐不安,都看着宛可儿。
此时的宛可儿,心里也是特别心慌,着急,如同被猫抓了一样难过,禁不住的泪水珠帘似的往下流。
“原来,巨蟹王知道我们来到钳子崖了。”
“嗯。栈道上的人面巨蟹卫兵全是假装倒下的,真可恶!”
“太狡猾了,都是大坏蛋!”
“唉呀,三个姐姐都被带走了。可儿呀,我们怎么办啊?”
“我想回家了。我好害怕在这里饿死烂掉,被老鹰叼走。”
“可是,吉诚叔叔为什么偏偏让我们几个小孩子来冒死救金国王子?他自己怎么不来救王子呢?”
“映小红,不就是想看看活过来的静美公主,才惹祸上身的吗?”
“不然的话,才不来冒险丟命呢。”
“就是呀,家里有冰淇淋吃,有空调,躺在床上好舒服好幸福啊。”
“吉诚叔叔怎么还不来呀?我好害怕。可儿,你赶快念咒语令救救我们和王子吧。”
“宛可儿念咒语令,快念咒语令。”红鹦子连叫两声,对她耳语之后,才对大家说:“同学们都别怕,吉诚大法师要来了。”
宛可儿用手抹掉眼泪,闭上双眼,念动咒语令,只见红玉吊坠微微一颤,登时红光漫漫,映得整个山崖如同葬身于粼粼火光之中。近百只头冠红顶,体型高大,身披黑白相间羽毛的丹顶鹤,搧动着翅膀,“嗝啊,嗝啊,嗝啊!”地高声鸣叫着,疾速如箭,向下俯冲,掠过崖面,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长长尖嘴猛戳人面巨蟹卫兵们的双眼,还用近两米阔大的双翅狠狠拍打,然后猛扑上去,用腿上尖利的爪子,牢牢抓住那些人面巨蟹卫兵,把它们统统甩下山崖。
也就在这时,身穿黃金甲,外披淡绿色披风的人面巨蟹王,双手紧握铜刺锤,亲率身穿战甲拉弓搭箭的人面巨蟹将士们如闪电般奔来,悬浮于半空中,迅速瞄准正在攻击人面巨蟹卫兵们的丹顶鹤。
红鹦子一看,急促地呼叫起来:“亲爱的丹顶鹤哥哥姐姐们快飞走,赶快飞走啊!谢谢你们了。”
“再见了,你们多多保重啊!”丹顶鹤姐妹们用力地鼓动那双阔大的翅膀,“嗝啊嗝啊嗝”响亮地鸣叫着,扑棱棱一飞冲天,消失在浩瀚的星空之中。
“宛可儿,宝贝也救不了你们的命。”人面巨蟹王抬手一挥,把同学们都捆绑起来,十分得意地说:“你把宝物交给我,念在我皇儿喜欢你们的情面上,放你们回家。否则,死路一条。哼!”
“你休想!”宛可儿一脸怒气地斜睨着它,厉声叫骂:“你夺走你女儿喜欢的金国王子,还要抢我的宝物。太可恶,太霸道了,你爆坏!”
人面巨蟹王把眼睛一横,跺跺脚,咬牙切齿地说:“你敢骂我?我爱佳阳如同我的生命,怎么会夺走女儿的心爱之物?一派胡言!”
“你骗人!公主姐姐说,她很爱金国王子,要救他回国。可是,可是你把王子变成了金头蟹,关进笼子里,吊在钳子崖上,让公主姐姐伤心,痛哭。你是坏爸爸。顶坏顶坏的大坏蛋!哼,气死我,气死我啦!”宛可儿把积压心中的不平一口气合盘托出。
“就是,就是。”吴媚气喷了,瞪着它,接着骂:“我们救王子被你捆绑起来,要把我们饿死烂掉。你长得很丑好怪异,心也太坏,是个超极丑恶的大坏蛋!”
映小红说:“超极奇丑的大坏蛋,快给我们松綁。”
“不然的话,我们决不会饶恕你的。”王睿圆瞪双眼,冲它说:“宛可儿的红玉吊坠能变化出好多好多梅花飞镖,准把你们一个个打成马蜂窩。你沒见过我们的飞镖吧?可厉害啦!”
“对呀,肯定把你们全都打成马蜂窩。”一个同学说。
人面巨蟹王双眼一瞪,抬手向前一指,宛可儿和几个同学就被装进了网兜里,一并悬吊在栈道凌空飞架的山崖嘴上。然后它冷冷一哼:“好,你们都有豹子胆。我数三下,倘若再不交出宝物,就取出你们的豹子胆喂狗。一、二、三!来呀,把这几个小兔仔的豹子胆统统取出来,丢去喂狗。”
“大王且慢!”不知红鹦子从哪里飞出来,飞落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截断它的话说:“大王若真爱你的女儿,请成全她的心愿,别让她总是伤心落泪。也请你成全我们助人解难之心。”
“成全?哼!谁成全我?我巨——”巨蟹王横眉瞪眼,正怒吼着,一个如同洪钟般的声音打断了它。
“我来成全你。”吉诚大法师突然在山崖上现身了。他头上戴着紫铜头盔,身穿紫铜紧身战甲,外披一件紫红色大坎肩披风,手握龙头灵通宝剑,威风凛凛,打断了人面巨蟹王的话。他尤如苍鹰展翅般从山崖上飞下来,稳稳落在人面巨蟹王身旁。须臾,他声如宏钟继续说:“你拿孩子们做人质,不是英雄好汉的作法。你配做大王吗?要斗,咱俩就硬斗,我奉陪。你赢了,金笼子仍归你。我赢了,金笼子归我们。你看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断我的话敎训我?敢向我挑斗!”人面巨蟹王说,恶狠狠地剜他一眼,头上的螯子挥舞着。
面临生死关头之际,吉诚大法师即时赶到,给同学们壮了胆量,他们也有了安全感,一个个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嘿嘿,人面螃蟹才不算什么东西呢,被打成马蜂窩就更不是什么东西了。”
“王睿,你说太好,太棒了。”
“告诉你吧,吉诚叔叔是大法师,还是嘉木国的国师呢。”
“他是世袭候王,好厉害的。”
“就是呀,他打败了灵异魔神和好多好多丑妖怪。”
“不过呢,你的样子很搞笑,很好玩的呢。”
“嘿嘿!要是带了像机,多拍几张照片拿回家在网上晒晒,很逗,肯定火爆全球。”
“对啊,可惜忘了带像机,太遗憾了。”
“什么逗比棒比的?你几个小混蛋不值得我搭理。”人面巨蟹王又狠狠剜了吉诚大法师一眼,不屑一顾地说:“噢,大法师?国师?候王?能比过巨蟹国的大王——我吗?笑话!那好,我就给你面子,依你所言。”话落,它抬手屈指一弹,宛可儿和几个同学就从山崖嘴上飘落到吉诚大法师的身边,那网兜也随之滑落地上。
吉诚大法师马上心念咒语,左手划弧,右手举剑向前一挥,剑光一闪,数十丈紫色光芒划来,将同学们包裹起来。须臾,那光芒散尽后,他们一个个竟成了披甲执锐的小将士。他看了看身边同学们,示意他们退至一旁暂时别动。
然后他斜睨人面巨蟹王一眼,平静地说:“巨蟹王,你出招吧。”
“将士们,都退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行动,违令者立斩!”人面巨蟹王大吼一声:“看我的铜刺锤!”旋即双手发力,白光闪射,瞬间变回浑身金光闪烁的巨蟹身形。它双手抡起两柄铜刺锤,旋风般飞上了吉诚大法师的头顶,从左右两侧、窜上跳下劈头盖脑一阵乱砸,凶猛无比。吉诚大法师一个矮身,急闪迈过,然后高举龙头灵通宝剑纵身一跃,或前或后,绕着人面巨蟹王的左右双臂一阵猛砍猛刺,双方大战二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
人面巨蟹王怒火中烧,一声大吼:“变!”两柄铜刺锤刺目的青光一闪,呼的从它手中飞出,带着尖厉的铜啸声,旋即一转,骤然变大成直径达一米的铜刺锤。它急忙运力,双手向前划弧,猛的向前一推,两柄铜刺锤径直向吉诚大法师砸去。吉诚大法师迅即把头一迈,矮身一滑,避过,然后利落地一滾身跳起来,一纵跃上峭壁。他暗念咒语,一个火光闪烁的熔炉随之而来,呼地冲过去,两柄铜刺锤立刻缩小,落入熔炉中,发出了“砰砰”两声巨响后,一并幻化成一股淡淡的青烟飘飘而散了。
“吉诚这老东西居然有如此法力!”人面巨蟹王瞠目结舌,惊骇无比,半晌才得以平愎。它悬浮于栈道之上,仍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你化得了吗?”话落,它双手发力向上一推,十几把大斧头凭空飞出,向吉诚大法师砍去。吉诚大法师眼明手疾,拉起披风轻轻拂去,就见那十几把大斧头马上掉头转向。人面巨蟹王登时惊慌失措,闪身一跳,站立山崖嘴上,赶紧念动咒语,再度运力向前一推,双螯舞动,凶神恶煞,那爪子上的钳子也随之开合着骤然变大变长,像蛇一样地扭动着倏的猛扑下来,死死钳住了吉诚大法师的腰臀。吉诚大法师缩身一纵,如鹞鹰般向上翻转,猛的抬腿,脚尖上勾,朝巨蟹王的面门蹬去。人面巨蟹王正得意非凡地盯住被它钳住的对手,冷不防自己的面门挨了一脚,登时鼻血喷流,痛得“啊!”地一声大叫,整个身体向后倾倒。吉诚大法师趁势抽身,举剑猛砍人面巨蟹王头上的双螯。
人面巨蟹王强忍伤痛,赶紧收回双螯,气急败坏地一声令下:“将士们,给我冲上去,砍下他们的人头,提来见我。”
站立一旁的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同学,亲眼目睹这场激战,心里很是紧张,时刻担心着吉诚大法师的安危。
与此同时,吉诚大法师也马上运力,为他们注入灵力,准备迎战人面巨蟹王。
于是,双方的大决战在栈道密集飞架的山崖嘴上展开了。
人面巨蟹王亲率将士们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在栈道上舞动双螯,手举大砍刀,时儿盘上,悬浮于吉诚大法师和同学们头顶上,挥动头上那忽儿变長忽儿变粗的螯子去缠绕着抓扯他们,时儿手抡刀斧跳下去围攻砍杀他们。吉诚大法师和同学们全然不惧险恶,沉着应战。当人面巨蟹将士们高举刀斧向他们奔来,他们齐刷刷向前一跃,跳到人面巨蟹卫兵的背上,挥剑斩杀其肢体,或飞腿瞄准其头部一阵猛踢;或闪身跳上岩石,进入石窟暂时隐匿。当人面巨蟹卫兵们追至洞口,他们就高举利剑冲出来,剑刺盾推,猛烈攻击人面巨蟹卫兵。一些巨蟹卫兵没能闪身躲过便掉下悬崖。然后他们往另一栈道上跑,当众多人面巨蟹卫兵追过来时,再返身杀回去,或合力围攻。
红鹦子也不示弱,当同学们被人面巨蟹卫兵追杀时,便拍翅而起,飞去猛戳人面巨蟹卫兵的眼睛。就这样,双方将士你来我挡,穷追猛打直到天亮时,依然难决胜负。而同学们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人面巨蟹将士们的伤亡更重。
吉诚大法师紧拧双眉,暗暗思忖:“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为静美公主解除魔咒的最佳时机就在今明两天时间内,决不能再耗下去了。”于是他再次念动咒语,破了山崖嘴上的隐形魔罩。宛可儿马上默念咒语令,水魔镜小铜盒“呼”的从她小背包里飞出来,“啪”地一声响,盒盖打开了,魔法雾顿时滚滚而出,卷带着他们向山崖嘴飘浮而去。吉诚大法师趁着浓雾遮掩,护着宛可儿蹬上山崖嘴,取走了金笼子。他随即伸手向前,屈指轻轻一捏,一只锦袋便握在手中,又将锦袋向前一拋,那被变成了普通蟹而囚禁在崖壁上的九位金国锦衣卫,就被悉数吸入了锦袋里。锦袋随之飘来,他伸手接住,黙默念诀,金笼子顿时金光四射,锦袋里的九只普通蟹,倏地跳进了金笼子。
他手提金笼子,再次施展法力,带着宛可儿和几个同学幻化成一股淸风遁出,离开了驼峰山。
可是,他们刚走到崖边路时,身后就传来一阵阵“嗖嗖嗖嗖”的箭雨声。大家连忙转身回头一看,原来是人面巨蟹王率领它的将士们追来了。
红鹦子“嘎啊——嘎嘎啊!”尖声惊叫两声:“可儿,赶快用飞镖,用飞镖。”
宛可儿奌头答应一声,马上心念咒语令,只见红玉吊坠红光一闪,梅花镖离坠而出,猛地一转,“嗖嗖嗖嗖嗖!”无数飞镖飞旋而出,寒光森森,齐刷刷刺向从他们身后追来的人面巨蟹将士们。
吉诚大法师将金笼子交给宛可儿,马上念动咒语,一边用左手划弧,右手高举龙头灵通宝剑向前一抛,顿见华彩四射,宝剑瞬间幻化成一条精致的龙形飞船,载着他们飘然而去。一眨眼,就回到了嘉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