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是心太软!”荷花不禁叹道,“以前说得那样决绝,见他稍微有个闪失,你就又心疼了……”
江楠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低头道:“当时,我那样说,心里也是真那样想的。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我也想换个人重新开始,但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淳于越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以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跟他在一起是开心的,可我又怕他看轻了我,更无法接受他跟别人成亲。我想着,躲开他过许就没事了。可他根本不放过我,追到赣州也就罢了,甚至追到苏州去……
我狠不下心来完全不理他,想着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等他不来了,我也就死心了。直到这次,他病得差点死掉,还想着来见我,若他真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也就想开了,他都能为我豁出命去,我为他豁出去一次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最后结局不尽如人意,我也绝不后悔,只当还他的恩情吧……”
荷花见状,便把她搂进怀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苦肉计好用啊。设想,若是当年她没跟赵子常在一起,她又能不能收放自如,把用在他身上的心,再用到别人心上?怕是也不能吧……
如此,她便明白了,替她擦干眼泪,安慰她道:“既然你已经选好了,那就坚定地走下去,别想太多。有我们在,你不会没退路的。”
江楠不禁又红了眼眶,笑道:“我自幼饱受欺凌,心里也曾怨恨命运不公。直到遇到他、后来又遇到你们……如今想来,我是先苦后甜呢!”
“对,就是这样。”荷花拍着她的背笑道,“你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顺风顺水的,这样才对得起以前吃的苦。”
江楠依偎在她怀里擦干了眼泪,露出一丝笑容。
晚上,赵子常见荷花长吁短叹的,便搂着她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荷花叹道:“我为江楠担忧呢!她从小就受了那么多苦,若是婚姻上再不美满,也太可惜了……”
“你怎么就认定她的婚姻不会美满?”赵子常笑道,“你对淳于越的成见太深了。当年他们还年轻、不懂情爱罢了。经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肯定倍加珍惜。”
“是吗?”荷花将信将疑,“男人最会变心了!”
“那我变过心吗?”赵子常抱紧了她,反问道。
荷花拍着他的胳膊,皱眉道:“这不一样,我当年叫你娶我,你痛痛快快就答应了。哪像淳于越这样,挑三拣四,失去了又后悔……”
赵子常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十分得意:“原来是因为有我这个珠玉在前面,衬托得淳于越太不像话了。你得知道,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一万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来呢!”
荷花听了,使劲儿锤了他两下:“谁许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家心里正烦呢,谁要听你自吹自擂!”
赵子常将她抱到腿上坐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劝慰道:“你放心,淳于越已经不是以前的淳于越了。这也有先例,就比如你们家宝玉,以前那样,后来不也那样。你不能老拿以前的眼光去看现在的人。”
荷花听了,笑得花枝乱颤:“什么这样、那样的……不过,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人总是会变的,只分变好还是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