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将士的注视下,韩虎沉思了片刻,招了招手示意两大千夫长和几个百夫长过来。
“如今局势于我等而言,已经是瓮中之鳖,与其等着被木华律围困至死,不如索性突围,能活一个是一个,总比坐以待毙强。
之前有计划,小闻在南门佯装突围待我等从北门打开缺口后再与我等汇合,只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小闻在南门的突围出了点状况。
本将寻思着带五百人支援小闻,老二老三你们带着弟兄们按照原计划依旧从北门突围。
现如今,南北之间皆是绝路,老二老三,若今夜之后我等还苟活于世,那江湖再见。”
韩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太绝妙的理由,唯有从时弊分析,让麾下的两大千夫长安心的在北门吸引火力当炮灰。
两大千夫长也听出了韩虎话中的弦外之音,没有愤怒,也没有觉得不公,千百年来,战士的最高使命就是听从指挥,哪怕是指挥去当炮灰。
哞哞相对,相敬无言。
“你,你,你,你,还有你~,点齐手下弟兄跟本将前往南门。”韩虎随手点了五个百夫长跟随自己,径直往南门而去。
不管怎么说,此刻南门北门均有约一千五百名韩军,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说不上是谁抛弃谁,一分为二,也是无奈之举。
一刻钟后,子时已达,韩虎也带着五百名韩军到了南门,闻达把情况简略的跟韩虎说了一遍后问道:“将军,两位哥哥呢?”
“你两位哥哥从北门走。”韩虎简单说了一下不再解释。
闻达虽看着粗犷,但心思却极其细腻,也听出了韩虎话外之音。
“走吧,带几个人,随我去见见唐豹。”
“将军,属下的斥候队长已经控制了唐豹,临近东面的缺口随时可以打开,属下等人护送将军从缺口离开即可,为何还冒险去见唐豹?”
“口袋缺了个口可以再补。”
“属下不明白。”
“呵呵,去见见唐豹你就明白了。”
“可是,将军~~”
“走吧。”
韩虎说完,一马当先而去,没有开城门,而是顺着揽绳滑下了城楼。
韩虎带着几个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一会儿,从城北的方向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这震天的喊杀之声,韩虎前进的脚步停了,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是坚毅的脸庞上,两行清泪缓缓而流。
男人有泪,更多的是有热血,此刻兄弟们在流血,韩虎在流泪。这不是懦弱,不是感性,只是今夜的风雪太大,湿润的双眼而已。
“今夜,若我韩虎还有命,定当以覆灭元廷为己任,以为兄弟们报仇为目标。”韩虎的誓言,随着风雪飘进了冷夜中。
南门主将大帐中,唐校尉看上去依旧镇定自若,品着美酒,玩着宝剑。
领队除了看着唐校尉之外,一切合乎礼节,并没有任何逾越。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这个时辰里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也传来了北门那边震天的喊杀声。
主将大帐中的碳炉,“哒、哒、哒”的爆着火星子,在这“哒、哒、哒”的声音中,门帘被人从外面提起,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唐兄,久违了。”
“韩兄,没想到真的是你。”
“无奈之举。”
“韩兄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于无声处听惊雷,今日之处境不得已为之。”
“两军对决,你我却如故友叙旧,可笑啊!”
“唐兄难道就一心为元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曾经,冀州厢军中有虎豹一说,韩某一直以为唐兄会是同道中人。”
“方才,我才对韩兄你的手下说,要不要再替你感叹一句--吾道不孤。”
“正有此意。”
进来的中年人正是韩虎,见到唐校尉也如老友见面一般,丝毫没有紧张的战场氛围。
“韩兄虽有手段控制了唐某,进出唐某的防线自然不是问题,因为唐某惜命;但韩兄想要从这防线上突围出去,就算唐某不出手,韩兄也未必逃得掉吧。”
唐豹说的是事实,这也正是韩虎执意要见唐豹的缘由。
“正如唐兄所言,所以韩某不请自来,还望唐兄见谅,若有日后,韩某定不忘唐兄今日之恩。”
“需要唐某怎么做?”
“唐兄只需.....”
韩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唐豹听完后,招呼一下斥候领队,让其换来了麾下的一队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