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裴南征是一样的人,如今却只能那样看着自己的家人排挤自己,在暗处如阴沟里的老鼠般偷窥”阿折河说的话专往人心窝上戳
“我父母已死,本来、就没有家了......”
阿折河眯着眼“怎么会呢?裴任与裴临衣的长兄可是你的父亲啊。十九年前那场没有打响的战争却只死了你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裴任一意孤行集结裴氏家族累积的隐斗,你父亲又怎么会带着你去找天子,给你服下假死药又自刎于天子殿前只为保住他们的性命”
贺来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挑起自己的仇恨。可他又该怪谁呢?当今天子辜负了姑母,一上位便杀了祖母,立威、挑衅、不满裴氏都不再深究原因,可祖母死了是事实。
叔父红了眼只想报仇,想凭着世代发展的隐斗可以杀了那个人,可是、那是反贼啊,父亲或是愚忠或是不愿再有牺牲,又或者不愿意让裴氏累积的世代功勋一朝沦为泥泞的水般脏污。他知晓劝不住,所以带着自己入宫觐见天子,想以裴家长子长孙的性命换取他的一丝饶恕,也让裴任知晓若再继续下去只怕裴临衣也会做出死鉴的举动而退缩
父亲给自己喂了假死药,又自刎当场。此后裴家长房无人,虽然自己捡回一条命却无法再回家,舍弃姓氏改换名字,为自己取名——贺来朝意为恭贺新朝代的到来
回想十九年前那日,父亲牵着他的手走在庄严的宫殿前蹲下来,轻声唤他“北战,你是我裴家长孙是也不是?”
年纪小小的裴北战点点头道“是!”
“遇事需沉着,做事需严谨。父亲教过你的”
裴北战小小的脑瓜点了点
“一会进去不能说话不能乱动,父亲会为你吃下药丸你便睡一会,醒来之后无论在哪,不要找我,向着离上京越来越远的地方走。能做到吗?”
“能!”
裴穹带着裴北战下跪
“臣裴穹携长子裴北战,参见吾皇万岁”
皇帝依然端正着坐在龙椅上,空荡的殿宇只有三人
皇帝不大不小的声音,戏谑的语气道“裴卿这时进宫,是要出卖亲弟投诚、还是......弑君?”
裴穹心里一紧道“兄妹手足不可断,君臣之义不能退。今日来的是裴氏嫡支长子长孙,愿以性命换取天子原谅家弟的过失他只是因为母亲骤然离世才会集结亲卫悼念亡母、沉痛哀思,无半点异心”